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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道可道，非常道；名可名，非常名。无名，万物之始，有名，万物之母。故常无欲，以观其妙，常有欲，以观其徼。此两者，同出而异名，同谓之玄，玄之又玄，众妙之门。”无悲道长声音温和却又带着不可质疑的语气，虽然在小声默念却让别人听到也肃然起敬。
无悲道长一身道袍，与空空无异，看起来四五十岁严肃认真，却从眼眸中溢出温柔来让人莫名想要亲近。头发高高梳起挽成道士头，一根玉簪微斜插入。看起来仙风道骨。
“师傅，我回来了。”空空小声说道，看着师傅在打坐，也不敢大声打扰。
无悲道长看了他一眼，扯了扯嘴角。
自己的傻徒弟……再傻也要……骂几句
今天一大早就出发了，这么晚才回来，狼狈不堪，要不是忘离说该让他独立点，自己不知道把他接回来多久了。
“怎么？去钓鱼，让鱼给钓了？”无悲道长看着还在滴水的道袍，说道。声音尽量严肃，自己的孩子，再傻也是自己的。
“师…师傅。”空空弱弱的叫了声师傅，眼睛偷瞄无悲道长。看到无悲道长面色无奈，又叫了声“师傅。”
“哟，空空，长进了，偷的谁家孩子？衣服还没穿，你抱上就跑了？”说话的是空空的大师兄，道号忘离。声音含笑。
忘离一身墨蓝道袍，头发高高梳起，用一根花绳绑着，绑成马尾。眼眸含笑，嘴角微翘，五官是英挺的，但配上这微笑，看起来着实不正经。
“空空的。”风尘说着，又往空空怀里蹭。他警惕的看着忘离和无悲，好像这两人要抢他糖吃。
“空空的？小孩真可爱。”忘离想要抱抱风尘，无奈风尘连碰都不让忘离碰。
“大师兄，我以为你不喜欢小孩。”看着忘离有点难过的表情，空空说道。既然挺喜欢小孩，怎么对自己那么严格？
忘离挑眉，一脸不高兴的说道：“不喜欢？不喜欢捡你回来做什么？和我抢饭吃？”孩子大了，知道顶嘴了，知道委屈了。
空空是个被父母遗弃的婴儿，正巧遇上了下山捉妖的大师兄，被捡了回来。一养便是十八年。
那天风很大，很大，大到忘离脑子一抽捡回来空空。捡回来一个只知吃饭，连道德经都背不全的傻瓜。
“二师兄呢？”空空扫了一眼道观，没看见人。
道观不大，上了山便可看到地面上极大的八卦图，然后是大门，门口一只石狮子。大门两边贴着一副对联，上面苍劲有力的写着几个大字。“道可道，非常道；名可名，非常名。”横批：“众妙之门”，横批之下，便是随缘道观四个大字。
过了较高的门槛，有一面隔墙，隔墙上画着山水静物。隔墙后面，便是四间整整齐齐的屋子，正中间续了香火，摆着一尊模糊了面容的石像。其余三间，是空空他们的卧房。正房以左，有间小房，干干净净，门口摆着柴火和木头，这是厨房。
“这呢！”二师兄应了一声，从厨房出来。“这么久了还不回来，指望不上你了，我先去煮了点粥。”二师兄名叫段夕，法号无衣。也是一身道袍，但两弯柳叶眉，莹莹眼眸，小巧鼻梁，薄唇粉嫩，硬是将道袍穿出了小生的感觉。
话是这么说，其实一开始就没指望空空能一本正经钓条鱼回来，定是游山玩水好不自在。
“师傅，你救救我，这小孩是个…妖怪。”空空看到人来齐了，赶紧扯开风尘，扑进无悲的怀里。
“他他他……要吃我！”空空也不管风尘心里怎么想了，现在大腿来了，赶紧抱。
“我什么时候说要吃你了？”风尘挑眉，自己很像妖怪么？自己明明很可爱，是人见人爱啊？看了眼忘离按捺不住的手，没错啊，挺可爱啊？
无悲道长无奈的顺了顺空空的毛，微笑着说：“空空啊，不怕。”
“他是鱼变的，他还力气超大。”空空继续告状，期间蹭了蹭无悲道长的胸膛。自己只是个小道士，果然还是要抱紧大腿。
就是要装可怜，以后才不会让他单独出门。
风尘看着窝在无悲道长怀里瑟瑟发抖的人，面色越来越黑。
“空空，你是不是钓鱼钓傻了？小孩要吃你，你能活着回来见我们？”忘离想要摸摸风尘，看着他表情严肃，默默收回了罪恶之手。
“是啊，这么可爱的小孩，听大师兄说你偷回来的？赶紧送回去吧，人家父母等急了。”段夕已经盛好了粥，就等他们来吃了。
“你们，不信我？”空空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。快点收了这只小妖，开饭啊。
“我信你。”风尘突然开口，看着空空说道。
“……”空空不知该说什么好。
“师傅，我信你。”风尘又说，微微一笑。
忘离无语，这是怎么了？
“空空啊。”无悲道长叫了他一下，空空慢慢的从他怀中出来，“师傅，怎么了？”
无悲道长一脸宠溺，看着空空，笑着说道：“金色鲤鱼，是至高无上的龙的前身，所以，不是妖怪，是神仙。”
不信，空空不信。
……师傅快告诉我您骗我然后利索地收妖吧？
空空听完后，傻不拉几的看了一眼风尘，又抱住无悲道长，“完了，我说神的坏话了。”
“眼拙，眼拙。”忘离说着，坐在观中的石桌旁，怎么办，自己也差点侵犯神。看不出妖气，但怎么也想不到是神仙。
有修为的道士大街上随处可见，但龙和神就凤毛麟角了。
论妖怪和神仙哪个不好惹？
忘离和空空抱紧瑟瑟发抖！都惹不起！
“吃饭吧。”
段夕又盛了一碗粥，说道。风尘闻言看了一眼段夕，若有所思。
“风尘……吃饭。”空空不确定的叫了一声风尘，见他乖巧的过来拉住他的手，心里顿时安定了许多，万幸万幸，好像没有生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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