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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叁在跳开晓梦的内劲攻击后,原本脚下的木桥断裂成碎片飞扬,整座桥崩塌,余下两根摇摇欲坠的绳子还悬挂着。
“我以为道家的人打架都很文雅啊,为什么小妹妹你的风格这么直接暴力?”
别叁站在桥桩上,抹过额头上被木片刮伤的一道血痕。
晓梦踏着桥绳走过来,桥绳没有晃动半分,“我所遇到的瓶颈并非与你一战就可突破的,遑论你并非道家之人,又如何论道。”
“我还是知道一点的,”别叁在路上补习道德经,好歹记住一点,随口拿了一句过来,“玄之又玄,众妙之门。”
“班门弄斧。”
别叁收回双刀,晓梦却将秋骊剑拔出,在剑气袭来的时候别叁面前打开一扇圆形的火花门,剑气被其吞噬了进去。
一会儿后剑气击碎了远处山崖的一处岩石,碎石落下顺着瀑布寒涧消失在水花和深渊里。
别叁不温不燥地在桥桩上坐下,“修道或许应该来场哲学辩论。”
晓梦停在桥绳中央,平淡地说:“你并非是可以让我有所领悟的人。”
别叁晃了晃手指,“能让你领悟突破的只有你自己和世间万物,我也算在万物之内。”
晓梦:“我师父用什么雇你而来?”
别叁开心地笑了笑,“当然是钱啦。”
晓梦没什么表情,但别叁还是能察觉出她的不赞同和困惑,别叁解释道:“货币可是样好东西啊,不是吗?”
晓梦答道:“凡人为财物所诱,才会苦于七情六欲,人世并不值得。”
“货币是为了准确衡量两样商品价值的中间等价物,我觉得在大家生活中能够想出这么有用的东西,不是很棒吗?”
晓梦:“如果天下荒芜,刀币圜钱也不过是一堆破铜烂铁。”
别叁看着眼前慢慢恢复成原状的木桥,破碎的木片一片片地回归到原来的地方,拼凑回它原来的样子。
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一样,别叁抬头看晓梦,“你知道你师父为什么是你师父吗?”
晓梦并不顺着他的话,只是将秋骊收入剑鞘。
“因为你师父会雇我来帮你,而你就知道闭关,还闭成了中二病。”
“这地方倒是山清水秀的,就是没有紫兰轩热闹。”
韩非很自来熟地坐在池塘旁边的石凳上,享受明月高悬水波潋滟的景色,喝着他带过来的美酒,“我之前在的那地方啊,荒凉得一只鸟都没有,每天无趣得很。”
流沙的大多数人,除却卫庄和赤练对他的想念,更多的是有对韩非的尊敬,他的智谋和思想对于尊崇此道的人来说,是一种指引,不过也就与他熟识的人才知道他有点吊儿郎当的性子。
韩非惬意地眯了眯眼,“真想见一见子房啊……”
“他现在在小圣贤庄,你恐怕见不到,”卫庄站在方石桌的另一边,瞥了一眼韩非手里的剑匣,“你怎么突然就想取回逆鳞了。”
韩非淡淡笑了一下,“我若直接对那小孩说我想来看看你们,他估计不太乐意的,但跟他说我想拿个东西他还是挺大方的。”
卫庄眉头微微蹙在一起,“他不让你见我们?”
“没有这样的是,他挺好的,”韩非懒散地说,“而且本来只是我想来看你们,他不是让你们也看见了我吗?”
白凤看向韩非,“我也可以见到墨鸦和弄玉吗?”
韩非兴高采烈地亲昵地抱住旁边的赤练,“像莲妹这么爱我的程度就可以看见啊。”
若是在还是在红莲公主的时候,赤练可以开始和韩非开始斗嘴了,但如今她也只是笑笑,难得有点柔和的神情。
白凤走到韩非面前,“介意我在你剑匣里放个东西吗?”
“什么?”
白凤拈出一根鸟羽符,询问地看向韩非。
韩非耸耸肩,“卫庄兄不介意我就不介意。”
卫庄:“我不介意,随他去。”
白凤把鸟羽符放进剑匣,韩非抚过逆鳞剑身,“我倒是很久没见这位老朋友了。”
“他自你死后就没有再出现过。”
韩非弹了弹剑身,剑刃发出微鸣,“也不去找个新的主人吗。”
卫庄睨了他一眼,“估计有过你这个话多的主人后觉得世界上也没有比你话更多的了。”
韩非抱着剑匣假装痛哭流涕,“逆鳞啊逆鳞,你看看这个人,我死了还嫌弃我。”
“说起来,小白凤放的羽毛要是想借着追踪那小孩的位置,估计也没什么效果。”
卫庄:“你要是直接告诉我们,我们也省点事。”
韩非故意叹了一口气,“我也想啊,但那个地方就算我能描述出来,那里面的事物好像就是他自己变出来的。”
韩非思考了一会儿,“如果人死之后是去黄泉之下,那他那里又算什么呢。”
卫庄:“总归不是黄泉,不然你每天哪来的酒喝。”
“挺好的,”韩非心满意足地笑了一下,“虽说无趣了点,但也不差,死了还奢望什么……”
话语慢慢低下去后,一道轻微的噼啪声响在空气中,众人看过去的时候看见那里有一簇火花,慢慢延展出一个火圈,圈子里竟呈现出一番高山寒涧的景象。
下一秒别叁像是被人从对面扔出来一样脸朝下扑在了地上,还朝前滑行了一段距离。
火圈在他后面缩成一星点火花“噼啵”一声跳灭。
别叁眼泪汪汪地从地上坐起来,一边起来一边把扭曲的四肢“咔哒咔哒”移回原位。
韩非就差蹲下来把他抱着哄哄不哭了,“怎么了?”
别叁抹了抹眼泪,“刚刚一个脚滑从悬崖上掉了下去。”
随后别叁破泣为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,“不过我终于赚到第一单的钱了,回去给你们装修房子。”
韩非愣了一下,突然觉得自己刚才在抱怨个屁,有了点吃白食的愧疚,“那我回去给你种树。”
“既然你们这么缺钱。”
卫庄:“我来下第二单。”
日上三竿时车水马龙的街上多的许多食馆开着迎来客人,城内的官兵将上级发下来的新通缉令贴在城中告示栏上,除了已经在上面贴了很久都没有撤下来的几个人,新添上的那个叫盖聂的悬赏金超过了其他所有。
人们围在告示栏左右议论,有知道一点的人识得盖聂这个名字,鼎鼎大名的鬼谷传人也是皇帝身边的第一剑术师。
市井小民也不敢多猜测他是因为什么突然被通缉,自秦统一后,大家都因为颁下的酷刑而活得战战兢兢的。
一辆木材车从城门口驶入,戴着斗笠披着灰布披风的人随着车辆在旁进城,在被人群围住的告示栏前微微停顿了一下,步调不变地继续向前走。
天明这半天过得挺顺利,他在街头成功要到了钱,包子铺的老板今天好心多给了他一个馒头,天明嘴甜地围着老板夸了好久,老板笑着许诺他晚上再多给他一个。
天明回到他休息的地方,掰了半个包子给旁边比他小的男孩,一边想着午后要去哪里乞讨,如果钱多的话他就存下来一点,等到足够了就可以去补一下他破洞的鞋子。
正神游着啃着包子,天明突然感觉有一片阴影罩下来,他睁着又圆又大的眼睛迷茫地抬头,看见一个戴着斗笠的男人,腰间挂着一把好看的剑。
天明见这个青年就这么看着他,也没感到有什么害怕,他歪了歪头,问道:“这位大叔,你找我吗?”
“嗯,天明。”
“你认识我呀?”
“是……我是你父亲的好友,你想和我一起走吗?”
别叁小声地跟韩非咬耳朵,“不好意思刚刚风有点大我没听清,他下了什么单来着?”
韩非也小声地跟别叁咬耳朵,“他想让你复兴韩国来着。”
卫庄:“你们有什么话不能大声说?还是对我有意见?”
别叁和韩非一起连连摆手,“没有没有,哪敢哪敢。”
卫庄:“那就是有而不敢说。”
韩非接着跟别叁咬耳朵,“多少年了他怎么一直这个臭脾气,我都不想让妹妹跟着他了。”
别叁继续咬耳朵,“他什么脾气我不清楚,不过我知道你要被揍了,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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